在熙熙攘攘的長江路旁,九十八號老地委大樓靜靜地佇立著。大院鐵門緊閉,這裏已經是人去樓空。一棟老式三層高的辦公大樓寂靜無聲,所有的門窗都緊鎖著。斑駁蒙塵的牆壁,一扇扇破舊的窗戶。對著繁華喧鬧的街巿,在早春料峭的寒風裏沉默著。好像在回憶著什麼,又似乎想對熙來攘往的
dvd to ipod人們訴說些什麼……。
六六年文化革命如火如荼,地委大院裏傳岀的革命口號是一浪高過一浪。這裏每天都聚集著學校紅衛兵小將和單位造反派,他們帶著紅袖章,揮舞著造反隊的旗幟,喊著:“革命無罪,造反有理”的口號,造反派們在這裏串聯靜坐宣傳,澎湃的革命熱情滌蕩著這座大樓,大院裏的一切都沉浸在紅色的浪潮裏。
那時學校停課鬧革命,我讀完小學就輟學在家。也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,看著革命河山一片紅的新面貌,雖有些迷茫困惑,但更感覺新奇好玩。常跟在造反隊的後面堂而皇之出入地委大院,雖不是造反派一員,但卻親身經曆了那樣的革命氛圍。那些革命口號和革命歌曲至今都還音猶在耳! 也許正是親眼目睹了這個大院那些年發生的那些事,不禁為它現在的
Claire Hsu寂寞冷落唏噓不已。
六七年二月,“池州地區革命司令部”舉行奪權大會,奪了中共池州地委和池州專署的領導權。把地委書記胡坦、專員方振華等地區一批領導人第一次被押解著遊街。我也跟隨著遊街隊伍穿街走巷。在喧鬧中茫然困惑,只看見紙糊的高帽子晃動在潮湧的人流裏。遊街結束後胡坦被押送回家,我們幾個小孩也好奇地跟隨著,來到地委書記胡坦家。在地委大院辦公大樓的後面,是一排簡陋的磚瓦平房,最前面兩間就是胡坦書記的家。就在這樣的狀況下近距離的看見了地委的書記,不高的個子壯碩的身材,身穿一件軍大衣,寬大的前額下雙眼炯炯有神,那時他已經五十歲。挨批鬥後還依舊和藹可親的與圍在他家門口的孩子們打招呼,我似乎感覺到他臉上苦澀的笑。我常想那時的地委書記,也不過住著那樣簡陋的平房。沒有電視、冰箱,沒有電話手機。四十多年過去了,現在普通人家也住上了樓房,家家都有冰箱彩電手機電話。社會前進的腳步真是一日千裏。
寂靜無聲的老地委大樓,在早春料峭的寒風裏沉默著。那緊閉的門窗深鎖著一個個難忘的故事,那些故事鮮為人知,卻難以忘懷。那是文化革命鬥爭正酣的時候,一個漆黑的夜晚。在地委大樓第三層的走廊上,一個二十多歲的師範學生邱功保,是紅野司令部的。在沖擊地委大樓,跑到第三層的時候,被迎面飛來的子彈擊中了,倒在血泊中,武鬥使一個年青的
fashion beauty生命在這裏凋零。第二天看到,在樓下進門的大廳裏停放著一口十二圓紅漆棺材,紅野司令部的人都聚集到這裏。懷著沉痛的心情為一個年青的學生送葬,從此他的家人也墜入了痛苦的深淵。那些年這裏發生的那些事,隨著流逝的時光沉落到歲月深處,漸漸被人遺忘。
繁華的長江路,高樓林立。這棟低矮的老地委大樓,如今前院成了停車場,後院成了“百草園”。不久將要被折除,五十多年的漫漫時光都聚焦在它的身上,每塊磚石刻滿滄桑,每扇窗戶儲滿記憶。即使今後這裏新樓拔地而起,那難忘的歲月,也將永遠刻在我的心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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